風月留吻

☪校园/师生/日常

☪秦究学生×游惑老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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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游惑养了一只猫。

  猫是捡的，在学校花坛的草丛里。

  那天正巧下着小雨，冬天湿冷的空气及其难耐，墙壁上覆盖着一层稀薄的水汽。学生下楼梯又都是一窝蜂地往下涌，游惑被挤得不耐烦。终于紧挨着墙壁走到底楼时，衣袖也被潮气蹭湿了。

  上午的课程结束，游惑打算回公寓补觉。黑色大伞笼住他，只能看见他笔挺的背和握住伞柄的瘦长指节。伞被风吹得倾斜，游惑抬了抬手把伞撑高，雨伞抬高的瞬间他往前方的花坛一瞥，一只橘猫可怜兮兮地淋着雨朝他晃了晃尾巴。

  最后还是抱着猫回了教师公寓。游惑原本是想把自己的伞留给它，只是这猫围着他转了几圈后无赖地在他脚上坐下了，只留下圆润的猫脑勺给游惑看。游惑怎么推都不愿意起来，翻译一下就是“我就赖上你了怎么着吧”。能怎么办？总不能一人一猫耗着，遂带猫回了公寓。

  这小猫碰瓷得相当熟练，心满意足地被游惑抱回住所之后蹲在玄关处的柜子前面不动了。

  还挺乖。

  游惑拿出毛巾给小猫擦干身上的水珠。猫咪舔舔爪子安静地盯着他看，好像在认清新主人的样子，偶尔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，证明自己被游惑揉得很舒服。

  教师宿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那也只够一人住的。猫咪擅自霸占了游惑一半的领地，跳上游惑的床不谙世事地打了个哈欠睡了。游惑木着脸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，先前淋了雨的小猫哆嗦了一下，蜷起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。他盯了一会儿，伸手给猫顺了顺毛，又重新盖上被子。

  床被猫占了，游惑无奈拿出学生前几天考完的试卷。办公桌前的飘窗半开着，细密的雨雾像层层叠叠的纱帘，有丝丝雨点落到窗台上。游惑站起身关了窗，关窗带起的气流刚好把一张试卷吹到地上。

  他弯下腰捡起试卷，再直起身时看清了纸上的名字。试卷上赫然写着飘逸的“秦究”二字。游惑一顿，把卷子摊在桌上，右手抓过一旁的笔开始批改。鲜艳的红墨水在纸上留下印记，打满了勾的试卷在一堆卷子里及其明显，游惑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嘴角。

  写得不错。

  就是字太烂了。

  教室。

  手撑在桌子上打算趴下睡觉的秦究左眼皮莫名跳了一下，正感到奇怪。最近他可没招惹某位姓游的老师。

  自从上一次表白成功到和游惑成为情侣，竟然才过了几天。学校里限制太多，到处都有的摄像头让他们没办法正大光明亲昵，只能在四十分钟的课程里短暂地目光交接。藏匿爱意的眼神让人偷偷窃喜。

  秦究最喜欢游惑的眼睛。琥珀色的，清亮的，四目相对的时候总是闪着亮光，如透明的玻璃一般。跟他接吻的时候会眯着眼睛，睫毛轻颤，像是扑腾翅膀的蝴蝶。

  上课的时候秦究不安分，有时坦坦荡荡地盯着游惑看。游惑察觉到某位同学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，趁着其他学生不注意偷偷瞪他一眼，警告他别太过分。

  被老师越瞪越开心的秦究收不住笑意，完全无视某人的警告，翘起嘴角偷着乐。游惑再次瞥了他一眼，讲课的话音一顿。

  “秦究同学，你来说一下我刚刚讲的题。”

  游惑木着脸盯秦究，随即点了秦究起来回答问题。

  秦究站起身，抬头看向朝他走过来的游惑，理直气壮道：“不好意思啊老师，刚刚没听。”

  “没听，那你干什么了？”

  “啊，我一直盯着你看，忘记听了。”

  秦究微微倾身，往站在他侧边的游惑靠近一点，凑近游惑不紧不慢地说。声音不大不小，正好让全班听了个清楚。

  整个班的学生低头捂嘴。游惑的脸冻住了，一时不知道怎么接，狠狠扫了秦究一眼，冷着嗓子开口：“秦究，下课来我办公室。”

  秦究见目的达到，于是不闹游惑了。

  下了课，游惑抬腿走出教室，秦究紧随其后大踏步跨出教室门。游惑这天穿着合身的衬衫，领口的扣子严丝合缝地扣着，从秦究的角度能看见他白皙的后颈，还有后脑勺一撮微微向上翘起的头发。

  秦究莫名心痒，快步走上前跟游惑并肩。他抬手轻轻触碰到游惑的发顶，往下顺了顺。游惑走路的脚步一顿，转头看向秦究，修长的脖颈绷成一条好看的直线。

  秦究收回手插进口袋里，笑着说：“这么看我干什么，我只是帮你顺一顺毛。”

  “别气了，你看，毛都炸了。”

  他边说边指指游惑的头发示意。

  游惑白了他一眼，决定不再理秦究。跟幼稚的人在一起果然会变傻。

  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，办公室里没有人。秦究关上办公室的门，朝游惑走过去。他双手向后一撑，干净利落地坐上办公桌，居高临下望着游惑道：“游老师，找我过来什么事啊？”

  游惑坐在办公椅上，这个姿势他需要抬头才能看到秦究。办公桌对着窗户，秦究正好挡住了窗外照进来的光。他的影子落在游惑身上，完全笼罩住游惑。

  游惑开口：“我昨天捡到一只猫。”

  “猫在寝室里，我不知道怎么养。”

  游惑摸了摸耳垂。

  秦究一听来了兴致，他压低身体凑近游惑说：“养猫？很简单的。”

  “你给它买点猫粮猫砂和猫爬架就行了。”

  秦究慢慢朝游惑靠近，晃来晃去的脚自顾自地去蹭游惑小腿内侧，游惑毫不客气地踩上秦究的黑色运动鞋。

  “嘶——我鞋可是最新款。”

  秦究收回不安分的脚，双脚点地倏地站起来。他逼进游惑，低声笑着道：“游老师，现在没人。”

  “你干什么？”

  游惑靠上椅子后背，秦究的呼吸已经喷洒到他脸上。下一秒，秦究倾身吻住他。

  呼吸间的热气传达给对方，他们在无人的办公室里接吻。直到游惑仰头退开一点，秦究才舍得分开。

  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游惑耳边响起，秦究像早就预谋好一样，低声道：“游老师，我可以去你的寝室撸猫吗？”

  游惑寝室在三楼最里边那间。走廊很安静，瓷白的地板只有游惑和秦究两个人的倒影。

  游惑从裤袋里掏出钥匙，拧开门把。他闪身进去，秦究紧随其后。明明带自己的学生来寝室只是撸猫而已，但总给游惑一种偷欢的错觉。

  “咔哒”一声，门随之关上。秦究背抵着门板，伸手把走在他前面的游惑捞过来。他双手紧紧箍着游惑的腰，低头把下巴搁在游惑肩上，用头轻轻蹭游惑。

  游惑猝不及防被抱住，条件反射挣扎了一下，被秦究安抚性地拍了拍腰侧。

  “不是说撸猫吗？”游惑道。

  秦究贴上游惑的脸，低声笑说：“对啊，撸猫。”

  “你不就是吗？”

  秦究侧头吻在他脖颈上，呼出的热气也全喷到游惑耳边。游惑被弄得有些痒，偏开头躲，被秦究捉回来惩罚性地咬了下耳垂。

  游惑受不了似的挣开秦究的怀抱，转身回吻秦究。他故意磕在秦究唇上，再瘫着脸让秦究起开，道：“别蹬鼻子上脸。”

  “你还看不看猫了？”

  秦究嘶了一声放开他，游惑迅速退后转身去床边找猫。

  午休的时间太阳正好从窗口照进来落在床上，像是金色的海。猫咪把身体拉成长条趴在床上晒太阳，偶尔舒服地舔舔爪子。橘色的猫和阳光融为一体，顺滑的猫毛在光下闪着光。

  游惑走过去摸摸它，猫自然地伸过头蹭游惑的手。秦究坐在床前的地毯上，伸出手戳了戳猫脑袋。猫咪嗅到陌生人的气息，凑到秦究脸前眯了眯眼，好奇地伸出爪子去撩秦究额前的碎发。秦究捉住猫咪粉嫩的肉垫揉捏，跟猫握手。

  猫咪熟悉了秦究的气味，主动往秦究跟前送。秦究伸手摸了把毛茸茸的猫毛，收回手时就多了一撮橘色的毛。

  秦究带着笑意抬头看游惑，伸出手把刚揪下来的毛亮给游惑看，说：“游老师，它碰瓷我。”

  游惑无语。木着脸盯秦究，像在看幼稚园的小孩。

  秦究见游惑没反应，把猫毛对着游惑一吹。

  一撮猫毛飞散开来，暖黄的阳光照在秦究头顶，也落在晃晃悠悠的飞毛上，像是飞洒的金粉落进波光粼粼的大海。

  秦究趁着游惑用手挥散飞到脸上的猫毛，从地上站起来朝游惑压过去。

  游惑没防备，两人双双滚到床上。橘猫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，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。游惑被压在下面，秦究刚好挡住了他眼前的太阳光。

  “秦究，起来。”游惑转过脸看天花板，用手推了推秦究的肩膀。他脖颈绷成一条流畅的直线，一直延伸到锁骨处，解开一粒扣子的衬衫歪歪斜斜地露着领口，能看见白皙的皮肤。

  秦究在他上面，清晰地感受到游惑精瘦的身体线条。游惑推人的动作很轻，像是底气不足又像是欲拒还迎。他故意往游惑耳边哈气，懒懒地用气声说话。

  “游老师，猫跑了。”

  游惑锤秦究的背：“关我什么事。”

  “说好来撸猫的，要不游老师代劳一下？”

  秦究撑起上半身，低头吻住游惑。鼻尖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，游惑放弃抵抗般仰头回应秦究。最开始吻得很轻，到后来愈来愈深重。秦究难耐地用膝盖磨蹭游惑的大腿。

  阳光从床头移到床尾，像一层一层叠加的浪。游惑陷在晃眼的浪里沉浮，停不下来。

  秦究哑着嗓子在游惑耳边道：“游老师，午休的时间是不是还长？”

  游惑想了想，同样低声说：“那你待会儿动静小点。”

  “还有别的老师。”

  秦究得了令，隔着衬衫捏了把游惑的腰。

  午后的暖风混着秦究低沉的嗓音落在游惑耳畔。

  “遵命，游老师。”

  于是一片浪盖过他，带他去了深海。